真实故事 | 主动抛弃高飞的仨儿女,我回国做了一件事,轰动朋友圈
主播:宋婷婷
大家好,我是伯牙叔。
辛苦养大的子女高飞,西安一对老夫妻便去国外养老,谁知种种现实问题让愿望落了空。回国后,他们做了一件事,生活再次活色生香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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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音真实故事
2017年9月,随着回国的飞机落地,我的眼睛湿润了。
打辆出租车回家,司机师傅随意招呼的家乡话,让我和老伴静芝全身放松下来。小区附近的小路上,阵阵香味扑鼻而来。
馒头包子、红油豆腐脑、外酥里嫩的油条,我和老伴对视一眼,默契地下车把箱子放到一边,一人来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泡馍。
一口热汤喝下去,我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支棱开了,无比舒展。很快,我俩都吃了个底朝天,互相看着对方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就在刚刚,我们结束了不到四个月的美国之旅,那个心情,可谓归心似箭。
我叫林敬才,今年68岁,西安人。退休前,我和老伴都是大学老师。
我们育有两儿一女,全都985毕业。大儿子和小儿子留在了美国,女儿则定居在了加拿大。
三个孩子,当然是我和静芝的骄傲。只是这几年,他们忙于工作家庭,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与其盼孩子回家,不如我们去找他们。一场热烈的线上家庭会议后,我和静芝飞到了洛杉矶。
我想当然地以为,我和静芝有知识、有文化,在美国生活,肯定没有问题。
不料,第二天,我们就闹了笑话。
儿子是建筑师,下班带我们散步,遇到一个男邻居。他友好地跟我聊天,我听出来他是问我的身份,向我表示好感。
后来他说了一句什么,我没听懂,但看他一脸笑意,我当成了美式幽默,就来了一句:“very good 。”
男邻居脸色大变,儿子赶紧道歉,并把我拽到一边。
“啥意思,我听错了?”我摸不着头脑。“爸,人家说他爸爸刚去世,很羡慕你,你怎么能回答很好呢?”
我挠挠头,恍然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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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国内一样,儿子儿媳要上班,孙子要上学,我和静芝留守在家。
儿子特别交代,家里有洗碗机、洗地机,不需要我们做任何家务,更不用管家里其他人的事情。
小孙子吉姆5岁了,满头金发,调皮可爱。我和静芝喜欢帮他系个鞋带,取个书包,儿子儿媳却严厉制止,说不能培养坏习惯。
我知道,中西方教育方式不一样,我们便强忍着没去管。静芝有点沮丧:“我咋感觉我在这里,很多余啊。”
7月的周末,大儿子请了年假,开车带我和静芝去往二儿子家。小女儿也从加拿大回来,迎接这次团聚。
这本是我最期待的时刻,想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吃饭喝茶,好不热闹。可是,当团圆饭变成了冷冰冰的西餐,这场聚会注定充满遗憾。
我和老伴儿分享着家乡趣事,他们却聊着各自的工作,中文夹杂听不懂的英文,我和老伴儿根本插不进去话。
二儿子家很小,晚上,儿子儿媳把床让出来给我们睡,夫妻俩躺到了地板上。
我和静芝既感动又惭愧。甚至怀疑,这场家庭聚会让孩子们付出了太多。
团聚之后,我们又回到大儿子家。
担心迷路,我们不敢出门。在家除了刷手机,只剩下无聊的等待。
最无法扛过去的难关,还是水土不服。自从到了美国,我俩的身体先后出现各种症状,静芝皮肤瘙痒,牙疼,我则是喉咙发炎,便秘严重。
我们俩都去看了医生,吃了药,却无济于事。期间,静芝还因为晕倒去看了急诊,花了大儿子接近5000美元。
高昂的医疗花销,一知半解的美国话,无聊的生活,让我和老伴度日如年,越发怀念热气腾腾的西安。
静芝多次暗示我,赶紧回国,在这里待不下去了。
把带去的最后一瓶牛肉酱吃完,我和老伴逃回了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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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奇怪,回到自己家以后,我和老伴牙慢慢不疼了,皮肤不痒了,便秘好了,身上也有劲了。
这次美国之旅,让我和静芝意识到,外面的月亮不比国内的圆,不管在哪里,都得自己吃得进去,住得习惯,活得有精气神。
得知我们回来,侄儿阿明时不时过来,给我们送来三原老黄家的千层饼,回民街的黄桂柿子饼等,都是静芝爱吃的点心。
让他进门也不进,说是顺路过来的,还要赶着送外卖。
吃着阿明送来的食物,我禁不住和老伴感慨,这孩子,没白疼。
阿明是弟弟家的孩子,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,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他,经常留他在我家吃饭,逢年过节,老伴也会连带着给阿明买新衣服。
阿明成绩不好,没考上大学,一直打工。但他很早就会帮着大人收麦子、掰玉米、锄草。初二那年暑假,还被爸妈送出去收破烂,体验生活。
说来惭愧,我当年住在城里,父母留在老家,离世那几年都是弟妹照顾的。
特别是母亲最后那两年,手哆嗦吃不了饭,每一餐都是弟妹一勺一勺地喂;母亲尿失禁,也是弟妹不厌其烦地给换洗。
弟弟和弟妹不会教孩子一些大道理,但他们的质朴善良,都被阿明学到了。
阿明前些年在南方打工,跟一个叫娟子的姑娘成了家。
弟弟和弟妹相继过世后,阿明一家就在西安租了房子。阿明做外卖员,娟子在美容店上班,时间灵活,可以接送上幼儿园的女儿甜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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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春节,我在门口贴对联,一个没站稳,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,手机也从裤兜里甩了出去。
我疼得冷汗直冒,使劲伸出胳膊,挣扎着试图去拿手机,却怎么也够不着。
静芝在厨房里忙活,我想大声呼救,可越急越是发不出来声音。那一刻,从未有过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。
好在静芝见我半天没回屋,出来找我。一见我摔了,她手忙脚乱地给阿明打电话。
阿明不到10分钟就到了。他叫车把我送到医院,挂号、找医生、垫付医药费,还细心地帮我们请了护工,买了脸盆、毛巾、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。
经检查,我尾骨骨折脱位,需要住院静养。
我问医生:“我不会站不起来了吧?”医生笑笑:“你儿子把你照顾得这么好,怎么会呢!”我赶紧纠正他,“是侄儿,侄儿。”
那段时间,阿明一天要来三趟,晚上就在医院陪护。我卧床不起,他就帮我翻身、擦背,端屎端尿。
有一次我排便困难,脸涨得通红。阿明二话不说,面色从容地帮我掏便。
静芝抹着眼泪跟我念叨:“咱们亲儿子,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些。”我点点头,“咱孩子是锦上添花,阿明是雪中送炭。”
在阿明和静芝的精心护理下,一个月后,我出院了。
我塞钱给阿明,他坚决不要,说都是应该的,叫我们不要记挂在心上。
经过这次事件,三个孩子也怕了。
我们一家人开了视频会议,孩子们建议我们将西安的房子卖出去,在大儿子家附近购置一套小房产。
一来,我们和孩子们都有独立的空间,二来,也方便他们就近照顾我们老两口。
我们认真考虑了孩子们的建议,觉得实施起来难度很大。
到美国定居开支很大,就算卖了西安的房子,在美国购置房产也是远远不够的。
而且,我们在美国没有医保,看病昂贵,日子紧巴,到时大家都过得辛苦。
再加上,那边的饮食习惯和风土人情我们都不适应。
想来想去,我们还是决定留在国内养老。
做了这个决定后,我和老伴开始认真规划起我们的晚年生活,明确了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自己的身体,照顾好自己的精神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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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早上晨练时,我碰到了同小区的老同事王教授。他穿戴整齐,提着电脑包,步履匆匆的样子。看见我,他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。
“老王,一大早的干嘛去啊?”我问。
“上班去呀!”王教授笑嘻嘻地回答。经过一番询问,我才知道老王退休后被一家企业返聘,从事技术指导工作。
望着老王坚挺笔直的背影,我回想起女儿说过,“爸妈,你们退休后要有自己的生活,自己的爱好,才能过得舒心呀。”
或许女儿是对的,人不能无所事事,要“老有所依”呀!
所谓老有所依,不只是依靠子女,更多的是在身体允许的时候,有一份工作做,让身心都有寄托。
说干就干,投完简历后,我还找以前的同事多聊了几句,一聊才知道有好几个退休的老师都找工作了。
他们有的在企业做技术培训,有的在高校教书。和我同专业的李教授在一所民办大学教书,他们专业还缺老师,他还说如果我有兴趣,可以去看看。
那所学校环境优美,离家不远,还不用坐班,工作量可以自己调整。
我和静芝立马办了入职,都选择了每周八节课的工作量,这样有事可做,又不至于太累。
重返讲台的那天,我穿得西装笔挺,皮鞋锃亮,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。
学校还给我们这些老教师都配备了宿舍。
宿舍里什么都有,只需拎包入住。不上课的时候,我和老伴就在宿舍备备课,在学校里的湖边走走。有时,还会和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聊聊天。
慢慢熟络起来,我才发现,有好几个老教师和我的情况一样,都不愿意和子女生活在国外。
我们电子系的李主任,他老伴前两年得胰腺癌走了,剩下他一人。他消沉了一段时间,出来教课后,心里也舒畅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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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实如此。
心里有寄托后,我每天认真备课,上课时开发学生们的思路,鼓励学生大胆阐述自己的想法,带着学生们一起设计电路。
学期结束时,我被评为学生最受欢迎的教师,还带着学生参加了电子设计竞赛,拿了省二等奖。生活变得充实起来,感伤的时刻也越来越少。
一个周末,我和老伴刚起床不久,我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是阿明。“大伯,你们今天有空没,娟子在医院,我想回家取点东西,你们能不能帮我搭把手?”
“娟子住院?这么大的事,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们说。好,我们马上到。”静芝一边说,一边换衣服准备出门。
我穿好衣服,随手把银行卡装进包里。
去了医院才知道,娟子是宫外孕,大出血。好在抢救及时,娟子并无大碍。
阿明已经守了一夜,说是回去带点换洗衣物。
那几天,我们有时间就去看下娟子,我给阿明转了5000块钱,他不肯要。“大伯,我自己应付得过来。”
娟子出院后,一家三口提了很多水果来我家。
夫妻俩给我们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,娟子说:“大伯大妈,这次住院多亏你们照顾。”4岁半的甜甜一来就往我们怀里钻,“爷爷奶奶”喊个不停。
那天,阿明择菜,娟子下厨,甜甜把饭一碗一碗端到我们手里,五口人热热闹闹围坐在一起。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,我们好久没有体验过了。
阿明一家走时,顺便把垃圾带了出去。
我和老伴感叹道:身边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年轻人,还是踏实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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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,我刷手机,忽然刷到阿明的朋友圈。“总算还清了,谢谢兄弟!”
我有点好奇,这是在还啥?我马上给阿明打了电话。
“哦,大伯,就是娟子做手术的时候我借了点钱,这个月发工资我就还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,你缺钱找我啊,我当时给你转你还不要?”我训起了阿明。
“大伯,你们的钱是用来养老的,放心吧,我自己能处理好,这周末再去看你们!”
我把这件事告诉静芝,她想了想,感慨道:“这孩子啊,是个实心眼!”
“要不要……就让阿明给我们养老?”老伴看着我,忽然冒出一句。
我心一动,同时又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突兀,没有吭声。
不过,有了那些走动,他们两口子有事忙不开的时候,就把甜甜放在我家。
甜甜从小没有爷爷奶奶照顾,对我们格外亲热。她缠着静芝给她讲故事,缠着我陪她下棋,一张小嘴,总是把我俩逗得前仰后合。
周末了,我们会提前买上很多菜,主动喊侄子一家过来吃饭。
他们来了,也不歇着,一会儿换灯泡,一会儿修水管。逢天气好时,娟子就把厚重的被褥拆下来,把床单给我们换洗一遍。
娟子还教我们怎么用手机下单买菜,用美团点外卖,跟着抖音做一些简单的老年操。有时我们忘了怎么操作,娟子就耐心地再教我们几遍。
看着小两口尽心地为我们忙来忙去,我想起了静芝的提议,试探着问阿明:“你们想不想在市里买房啊?”
阿明老实回答:“等我再攒点钱吧,现在就先租房子住。”
他还说,房子再大,也就是个家。买不买房,也没那么重要。娟子在一旁听了,也跟着笑,并不反对。
看他和娟子一脸知足,我感觉年轻人能有这种心态,真是难得。
经过两年多的交往,我和静芝都觉得阿明为人善良有责任心,值得托付。
虽然我和静芝现在生活还能自理,但总有失智失能的时候,像那种睡一觉第二天就走了的人,是修了几辈子的福,才能有那样的好运。
这种好运我不敢奢望,还是要未雨绸缪。
我认可了让阿明给我们养老的想法,并决定等我们百年之后把房子过户给他。
但这是大事,不能脑门一热就定下来,还得看看三个孩子的想法。
其实现在国内环境也好了很多,尤其是这次新冠疫情,我们国家很给力。我问孩子们是否愿意回国发展,但孩子们表示他们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,不愿回来。
他们建议我们可以去好点的养老院,但我也不愿意去。
我适时提出了让阿明给我们养老的设想。
他们也知道在国内,阿明一直照顾我们。
大儿子说:“不如阿明,惭愧。”二儿子说:“从小跟阿明一起玩,就知道他老实厚道。”
小女儿快言快语:“爸妈就把阿明留在身边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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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都同意了,我们才决定和阿明谈谈。
“阿明,你知道你的堂哥堂妹他们都在国外,我和你伯母身边也没个做主的人,所以我们有个想法,你看看怎么样?我们想让你给我们养老,等我和你伯母百年之后把我们名下的这套房子过户给你。”我望着阿明说。
“啊?大伯,我平时就是想帮着你和伯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,没有想那么多。”阿明果然惊慌失措,一脸诧异。
“这事是有些突然,但我和你大伯年纪大了,还是想提前做好计划,我和你大伯都有退休工资,目前还能自理。
“等实在自理困难的时候,我们会请个保姆,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,毕竟人年纪大了,背后有个做主的人,别人也要看人下菜不是?”静芝解释着。
“大伯大妈,小时你们疼爱我,我爸妈生病了,你们也帮了不少,现在哥妹他们几个不在你们身边,你们有什么事什么忙尽管说,我是晚辈,这些都是应该做的。我再要你们的房子,我成什么人了!”阿明跟我们论起理来。
“那也总不能这样子啊,你们年轻人,压力大,工作忙,我们年龄大了,跑医院的时候多,总是麻烦你,也理不直气不壮。
“你养我们老,我们把房子给你,名正言顺。我给你的哥哥妹妹都说了,你放心,他们没有意见。”静芝想给阿明吃颗定心丸。
阿明有些难为情,好像占了我们很大便宜似的。后来,他说回去和娟子好好商量。
过了一周,他们同意了我们的提议。
他们两口子,我和老伴,以及律师,就养老的具体事项协商达成一致,协议约定阿明给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,等我们百年之后,赠与房产协议生效。
我们还去公证处对协议做了公证。
回到家,静芝小心翼翼地将协议锁进床头柜,我则发了一条朋友圈:“养老的方式多种多样,只要你愿意,一定能找到解决之道!”
不到半小时,我朋友圈收到50多条点赞。当然,也有人不理解。不管怎样,我和老伴是心安的。
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,当失能失智之时,人的本能还是希望有所依靠。但这份依赖,不能成为禁锢自己和捆绑儿女尽孝的枷锁。
扪心自问,如果能重新选择,我和老伴还是会尽自己所能把儿女们都培养得优秀,尊重他们的选择。
年老、退休,并不意味着离开社会,失去生活。
好好地找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,继续发挥余热,既能实现价值,还能建立新的社交圈,将养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,这才是王道。
最近,在我的引荐下,又有几位老同事入职了我所在的大学。
这天,结束一天的课程,我和老伴吃了碗臊子面,散步到广场,跟着一群老伙伴跳起了广场舞。
阿明电话打来:“大伯大妈,明天又是周末了,甜甜说要去看你们!”
“好,给我们送过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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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秋风起
编辑 | 安妮
排版 | 茉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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